最沉重的包袱,是空虛與孤獨《型男飛行日誌》(Up in the Air) | 編輯觀點 | 羅門生

大部分的好萊塢愛情喜劇都有一個通則,那就是外在世界都服膺於主角的內心。當主角承認自己內心的錯誤,在精神上獲的救贖時,終將在結局時獲得到真愛,而其它的外在問題也都將迎刃而解。彼此的真愛將會解決一切,因為所有的癥結都來自於主角的內心。
 
不過現實生活可沒這麼簡單,就如同《型男飛行日誌》所描繪的那樣,當公司準備採用網路視訊設備,不再需要員工四處出差。而萊恩也終於認同了以前所不屑的「穩定的感情生活」,獲得了精神上的成長與洗禮。但有些東西終究是愛情無法征服的。有人說:「愛情的弔詭之處在於 ─── 你付出愈多,就還得付出更多。」要和艾莉共度一生,萊恩還得付出「更多」是他無法付出的。就如同那些被資遣的員工,每一個都認為自己付出的夠多,但這似乎無關付出多少,生活終究有很大一部份是我們無法掌握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型男飛行日誌》能夠用輕鬆的語調,卻能將現代人的落寞訴說的如此深刻的原因。
 
 
現代人的戀愛越來越像艾莉所說的,只是一種「正常生活的調劑」,是一種缺乏承諾的速食愛情,而工作何嘗不是如此呢?不管你是不是「過去十年來,一直都是優良員工」或者「唯一一位不讓這裡分崩離析的人」,老闆要你走你就得走,真實的生活就是如此現實。有時即使我們很努力、很珍惜,但最後卻還是事與願違,不管是愛情還是工作皆是如此。
 
《型男飛行日誌》是一部用都會愛情喜劇來包裝的諷刺悲劇,不管敘事手法如何的輕鬆詼諧,終究無法抹去電影散場後那股淡淡的惆悵。也許大多數的我們都像萊恩一樣,不是不相信愛情,而是不敢相信,到底我們還是渴望愛情的。愛情浪漫喜劇讓我們躲進溫暖的遐想,得以短暫逃離現實。而《型男飛行日誌》卻在我們進入了溫暖的遐想後,又無情的將我們拉回現實。我們在膾炙人口的都會愛情喜劇中,感受到令人渴望的甜蜜與溫暖,卻在《型男飛行日誌》中找回自己落寞孤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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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伴侶比較好,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副駕駛」
當萊恩累積飛行里程達到一千英哩,完成他畢生的夢想時,這份喜悅卻無法覆蓋發現艾莉真實生活的衝擊與失落。儘管機長親自幫萊恩慶祝,不過萊恩除了一臉尷尬外,看不出任何喜悅之色。我們都需要一個真正了解我們的人來分享生命中的點滴。「你一生中最好的回憶、最重要的時刻,是你獨自一人的時候嗎?」最後萊恩可能自己都沒想到,這段對險些悔婚的妹婿的勸說,原來是自己最真誠的告白與省思。
 
萊恩犧牲了建立一個家庭的可能,不惜一切代價享受著最少的人際負擔,過著雲遊四海的生活。當他為了艾莉,不顧自己的原則勇敢的向前跨了一步,卻重重的跌了一跤。儘管影片前半兩人是甜蜜的,但《型男飛行日誌》終究是一部悲劇;儘管萊恩有真正勇敢的愛過,但結局在機場大廳裡,他迷惘落寞的神情還是告訴我們,他失去的遠比得到的還要多。
 
 
 
「今晚多數的人都會回到溫暖的家,有蹦蹦跳跳的小狗和小孩歡迎他,有另一半會關心他。接著他們會相擁入眠,星星開始從天際出現,然而其中有一顆星星稍微比其他顆稍微亮一些,那是我搭乘的飛機機翼所閃的燈。」最後當萊恩在黑暗夜空中獨自飛行時,他已經不再篤信「放下人際關係包袱」的理論。而底下城市璀璨的燈火似乎都在對他訴說著 ─── 最沉重的包袱其實是空虛與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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