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如何記憶你們?《青春誓言》 | 編輯觀點 | 林奕均

1918年11月,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勝利國英國各地都在大肆慶祝。一位女子站在滿街的歡呼聲中,腦內卻有如一聲砲響後的嗡嗡,沒有喜悅,沒有寧靜。她的未婚夫、好友和弟弟都已在戰爭中死去,戰爭結束得太晚,他們的青春結束得太早。這位女子名叫薇拉布里頓,1933年她出版了《青春的見證》一書,用她在戰時的親身經歷紀念四位男子:羅蘭、維克多、愛德華和傑弗瑞早逝的青春。2014年,此書被改編為同名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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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是第一個鼓勵薇拉以創作為志業的人,自己則將參戰視為責任。然而參戰後他感受到過往幸福的不真實,甚至認為「探親會使人變軟弱」。在薇拉的安慰下才再次相信情感的重要,跟薇拉定了婚,卻在退伍三天前不幸陣亡。曾經確定的幸福終究帶給薇拉最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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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在薇拉和羅蘭正式相戀前跟薇拉一直關係曖昧。他在薇拉擔心羅蘭安危時以「羅蘭注定要在世上有所作為」安慰她,為了不讓她有愧疚感甚至謊稱跟一位叫茉莉的女孩交往。薇拉在羅蘭死後以「羅蘭會喜歡這樣的安排」為由跟維克多求婚,這可能是維克多一生最幸福的時刻,卻也是最能感受到薇拉心傷之時,於是他拒絕了。隔天維克多就因戰傷過世,留下令人難以忘懷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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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是薇拉弟弟,最初跟薇拉一起向父親勸說才被允許去當兵。他跟維克多一樣在受傷後遇到當了戰地護士的薇拉,不一樣的是他被救活了,期間他讀到戰友傑弗瑞過世前寫的信,裡面「未來定會相遇」等內容令他留下男兒淚。最後他康復回到戰場,然後死在戰場。羅蘭、維克多和愛德華的死讓薇拉成為了永遠的和平主義者,她在主張對德國報復的民眾面前所說的,是她最沉痛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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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分享薇拉在羅蘭的軍服中找出給她的信紙上寫的詩,裡面還夾有一乾癟的紫羅蘭:

Violets from Plug Street Wood,
Sweet, I send you oversea.
It is strange they should be blue,
Blue when his soaked blood was red,
For they grew around his head;
It is strange they should be blue.
Violets from Plug Street Wood,
Think what they have meant to me:
Life and Hope and Love and You.
And you did not see them grow
Where his mangled body lay,
Hiding horror from the day.
Sweetest, it was better so.
Violets from oversea,
To your dear, far forgetting land.
These I send in memory,
Knowing you will understand.

普拉格街林中的紫羅蘭
親愛的 我將其遠渡重洋送予你
多麼奇怪 他們的花色竟藍
在他們浸潤於血液鮮紅的同時
只因生在他的頭顱之旁
多麼奇怪 他們的花色竟藍
普拉格街林中的紫羅蘭
思忖他們於我的意義
是生命 是希望 是愛 是你
而你從未目睹他們的生長
生長在他血肉模糊之軀躺下的地方
他們躲著每日的種種可怖
卻仍如此芬芳馥郁
遠渡重洋的紫羅蘭
致你那深愛的 遙遠的 且被遺忘的故土
我以記憶之箋將其送達
只因我知道你會了解

紫羅蘭的花語是永恆的美。曾經有四位才華洋溢、前途璀璨的男子,他們的青春很美,卻因戰火而消逝,無法成為永恆。如果那段在遍布紫羅蘭的故鄉成長的青春時光仍是美好的話,是否能祈求那段青春成為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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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佈滿紫羅蘭的家鄉,再次於湖中慢游,在水中一潛一浮間,薇拉似乎走到羅蘭、維克多和愛德華的身後。望著他們的背影,薇拉知道了如何將他們共度的青春變作永恆:寫作。「雖然我想忘記你們,雖然我想和遺忘相會,但我不能,也不會這麼做。這是我對你們所有人的誓言!」

(圖片來源:IM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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