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編自張嘉佳同名小說,由張一白執導的《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很可惜當年並未在臺灣上映,幸而因太喜歡王菲〈你在終點等我〉裡的詞:「是你給了我一把傘/撐住傾盆灑落的孤單」,直至最後「沒有你的地方都是他鄉/沒有你的旅行都是流浪」,意境畫面太美,令筆者沒有錯過。
「有的愛情自然發生,有的愛情無故消失,你看得見,但無法改變。」
劇情有三條線,分別描述大學社團情侶陳末與小容,出社會後一同在電台主持「從你的全世界路過」節目,小容卻在節目休息時間提了分手,陳末主持風格自此丕變,由溫暖人心變作笑看人間,直到實習生么雞的出現方才有了轉機;陳末的死黨豬頭自大學與校花燕子走在一起,他不顧一切的付出,愛情長跑八年卻未能求婚成功;陳末表弟茅十八儼然是個科技宅男,遇上熱情追求的女警荔枝,日益傾心,最終卻也沒能攜手共度一生。整體不複雜,有些轉圜還有點灑狗血、不切實際,但依舊不減觀影之中對愛情的感慨與觸動。
「好好的愛情,怎麼就變成了自作多情?」
豬頭喜歡上燕子,當她疑似偷竊而遭全校排擠時,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相信她,不僅給予全然陪伴,還開始拚命賺錢想為她賠償;畢業後燕子選擇到國外念書且四處遊玩,豬頭依舊傻氣地掙錢供她花用,甚至想去當人肉沙包賺皮肉錢好攢下買房基金。然而,最終他等到的不是歸巢的燕子,而是回來當面告別的人生過客,他強撐著笑臉說著再見,最後忍不住喊著:
「妳的人生以後沒有我了,妳要好好幸福……沒有妳我該怎麼活呀!帶我走吧……」
燕子在劇中是模糊的,究竟錢到底是不是她偷的?除了與豬頭視訊,她的生活圈究竟如何?她愛他嗎?那些模糊凸顯了豬頭的一廂情願,他深深愛著一個其實自己並不怎麼明白、不願意向他展露真我的女子。因此他們的結局並不令人意外,燕子終究選擇了放自己自由;離開一個最低潮時的溫暖避風港,她也是難過的,但,恐怕也僅止於此了。即使失去了她,豬頭依舊不容許陳末說肯定是她偷錢,因為他只能毫無選擇地堅信當年的決定,否則,他這八年的真心又算什麼呢?痛失所愛,心靈頓失所依的他踏上過去燕子曾旅遊過的地點,用他自己的方式──烹調昔日戀人愛吃的餐點沿途販售,一步一步,為自己療傷。
「探索宇宙的真理已經很累了,我沒有時間,說假話。」
活力十足的正義女警荔枝喜歡上熱愛發明卻闖禍連連的茅十八,一而再地追著他跑,進而大膽告白。他們都曾擁有過去,但那已不再重要,真誠而純粹的愛令他們成為彼此重新相信愛情的救贖。茅十八把一輩子的智商都用在談戀愛上,以愛出發,發明了許多讓荔枝倍感溫馨的電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本該是一生相守,然命運弄人,他只能從她的人生路過……但他留下的深情與日常點滴,足以守護著她繼續走下去。這般愛過,非常值得。
「我把青春留給愛情,可是我沒有第二次的青春了,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告訴自己,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我要到更高的地方看一看。」
相較於浪漫相信著愛情就是兩個人一起走下去的陳末,小容進入社會後漸漸褪去青春時信仰愛情之純粹,蛻變成為清楚自己所求的都市女強人,勇於追求目標,亦果敢放下愛情。不管對陳末是否還有愛,對她來說,「適合才重要」,提出分手時她已然清楚,當年那個合拍的男孩在事業上進度太慢,跟她不再適合;而她對男生們的當頭棒喝,亦適用於許多輕重失衡的感情:「跟不上別人的腳步,就不要抱怨!」真心愛過,好聚好散,不管小容未來是否真能找到心目中適合的愛情,曾有的這段青春愛戀絕對仍是心中無可取代的珍寶。
「如果沒有住在你的心裡,都是客死他鄉。」
以充滿磁性的嗓音溫暖著聽眾的電臺DJ陳末,失戀後以自暴自棄的態度面對工作,反倒應驗了小容的判斷:不成熟,故不適合。單純的么雞抱著少女情懷靠近曾經鼓勵過她的陳末,看著他對患上老年癡呆母親的照顧,看著他對兄弟的情誼,看著他深深藏著的孤獨,看著他的種種無賴……其實依舊是放不下舊愛。於是她雖然越愛越深,卻毅然決定成全,就算疼痛,也把孤獨攬在自己身上,悄悄遠走。
「沙城,就是一個人的記憶,你無法觸碰,一旦雙手陷入,整座城市就會轟隆隆地崩塌。所以我們淚流滿面,步步回頭,可是只能向前走。」
被分手的陳末看似嘻皮笑臉、對一切都無所謂,實則一直待在原地守著殘破的愛情。得知小容面臨財務危機,他不假思索選擇了激烈卻能有效給予金援的方式試圖幫上一點忙;在么雞的設計下,他不再逃避面對小容,彼此坦誠的一番對話,讓他清楚、也接受了雙方真的不再適合,將過去輕輕放下,還能當最好的朋友。陳末眼裡慢慢看見一直在他身邊的么雞,卻隨即面臨失去,才發現自己早已習慣她的陪伴與那些自然而然的快樂。幸好,因為那些朝夕相處後他也夠瞭解么雞,為了不僅僅只是路過,陳末直接闖到終點,等到了最在意的她──或者也可以說,她在終點,等到了真正放下過往、已然蛻變成熟的他。
無論愛情是否走到美好結局,狠狠愛過,總比從未愛過好。面對失去,也別忘了留點時間,讓自己好好收拾、好好休息,然後再繼續相信愛情──總會有個人,在終點等妳。
「我希望有個如你一般的人,如山間清爽的風,如古城溫暖的光,從清晨到夜晚,
由山野到書房,一切都沒有關係,只要最後是你,就好。」
(圖/鳳凰網)
*電影片尾曲:王菲〈你在終點等我〉
(影音/YouTu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