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電影的名稱,即使是眾人皆知的背離真相的謊言,也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烙印。即使是謊言,當人們選擇相信謊言即是真相的那一刻起,一切已成為“事實”,人們想要相信的“事實”。謊言及罪人的標籤將如同烙印般在往後的人生軌跡上一路相隨。這一部2012年丹麥的電影所蘊含的即是在如今在網絡的加持下影響力會更大的“集體意識”及“標籤化”的恐怖。
安全感,認同感以及歸屬感
即使事故由小孩的無意告白開啟,然而大人的大意揣測才是導致事態告急并讓謊言的威力一發不可收拾的關鍵。謊言初始于一小女孩卡拉拉(Klara)遭到幼兒園男老師,也就是男主角盧卡斯(Lucas)的禮物拒絕而產生的小孩的任性反應。
隨後大人們在一輪輪的試問下,牽引著小孩順從大人的思路。小孩即使否認了或說遺忘了,大人們也仍然誘導著小孩,根本沒有真的要找出真相,反而通過集體的力量相信想要相信的真相。大人一昧的揣測未經認證的事態才是真正令觀眾不禁嘩然的地方。幼兒園園長葛瑞澤(Grethe)未待事實確認而將事情公諸于園內的其他老師和家長是電影里第一個大人犯下的嚴重錯誤。在超市內,當盧卡斯的兒子被店員告知不能再到超市消費之時,是大人犯下的第二個明顯錯誤。隨後的第三個明顯錯誤亦是發生在超市內,盧卡斯在超市購買時被店員警告并以暴力驅趕出超市。
集體意識的可怕之處在於,人們會不自覺的跟隨旁人的氛圍從眾,
且害怕自己和他人不一樣。
這或許是因為人亦是群體的動物,需要安全感,認同感及歸屬感。
使得人們跟從集體意識。因為集體意識帶來安全感,認同感以及歸屬感。
受害者的家屬
電影中聚焦了盧卡斯的兒子。受害者的家屬往往是被群眾所忽略的。受害者的家屬同樣受到了不平等的待遇。無法挽回真相及帶領群眾超越集體意識之無力感會對家屬造成深深的傷害。扭曲的集體意識及標籤化對受害者家屬的傷害亦非同小可,導演把家屬對家人的關愛及力不從心處理的很圓滑,也讓大家知道集體意識傷害的不只是受害者一人,連帶的或許會毀了一個家庭。
真實的氣味
在超市中盧卡斯被毆打的片段令人耐人尋味,盧卡斯被毆打并趕出超市之後又再度回到超市。即使此時已遍體鱗傷,但仍用盡全身的力量吶喊,揮拳及保持清醒。試圖拿回原本的東西并揮了原本一開始毆打他的店員一拳。而這時,其他店員並沒有上前阻止及毆打,這是為什麼呢?從一個人的眼神,話語及氣場,是否能發現到真實的氣味?又或是真實的氣味教人退而遠之?
盧卡斯的人物形象鮮明
故事選擇在擁有美麗雪景的12月,美麗的壯麗景致與醜陋的脆弱人心形成強烈的對比,諷刺意味很濃。而在12月24日,平安夜的這一晚,盧卡斯依舊到教堂去,聽著幼兒園的小孩的福音,盧卡斯內心難受。但還是可看到盧卡斯寬容的心理素質。儘管眼前是讓自己處於痛苦的孩子,但盧卡斯知道錯誤其實在於大人。
看著死黨,眼神充滿著極度的失望。死黨西奧(Theo)從他的眼神也察覺出一直不願相信的真相。西奧的妻子在西奧耳邊竊竊私語之際,盧卡斯終於按耐不住,即使再寬容正直的人還是無法抵達人言可畏的致命威力。他抓著西奧嘶吼,“看著我的眼睛,什麼都沒有。”就像真實會散發氣味般,眼睛也會告訴事實,更別說是熟悉的死黨。西奧當晚帶著食物去找盧卡斯,表現出自己的懊悔,而盧卡斯也吃下食物。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不會吃下食物,然而盧卡斯卻吃了。從電影開始到這裡,盧卡斯的人物形象鮮明,他孤獨,憂鬱,善良,正直且寬容。正因為與常人不同,在面對好友們一個個背離自己,周圍異樣的眼光及委屈的傷害之時,仍能看到他從容不迫的姿態。尤其在幾次危急時刻順從的態度讓他脫離險境。
槍是誰開的?
電影中有兩個片段讓觀眾有思考的空間。一個是盧卡斯的愛犬的死亡,另一則是電影結尾那驚人的一槍。愛犬的死讓人不禁聯想到之前的超市人員不甘的復仇。在屋內和兒子談話途中,遠方一陣槍聲響起,隨後玻璃窗口突然被擊破,所幸父子都沒受傷。但是走出來一探究竟卻發現了愛犬的尸體。盧卡斯在雨中為愛犬埋葬的場景是令人心痛的。北歐的秀麗風景及典雅的建築搭配著死亡,略有些許諷刺意味。在電影最後的那一槍,盧卡斯險些被擊中,然而因背光而看不到開槍者是誰。這一槍是誰開的,留給觀眾自行配置。
兩槍配合著電影原本的英文,“The Hunt"名稱,諷刺意味很濃,集體意識及標籤化的恐怖就像槍支一樣是具有殺傷力的武器。人們在避開疏離感而選擇一體化之時,應意識自己的行為就如同槍支般具有毀滅性的力量。不要盲目跟從,天使與魔鬼往往只是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