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就這樣了嗎?」
加拿大導演史提凡拉夫勒執導的電影,他以「妮可在夏日的某天突然失眠了」作為故事的主軸,呈現看似無趣生活,主角的情緒卻從壓抑到爆發的過程,是成長的縮影。
片頭一開始有蟬鳴,象徵著夏天,窗戶的景框被瀑布填滿,視覺與聽覺都非常豐富,唯獨妮可睡不著的側臉,使剛才營造的氛圍有了刻意的「缺陷」。在外頭的世界是多麼精采,但在妮可的眼中,世界是黑白的。這也就是導演使用黑白色調的原因之一。
但其實妮可是有事情做的。她在二手洗衣店打工,還去當保母照顧小屁孩馬汀(照顧到小屁孩居然還愛上她)。理論上她應該是忙碌的,但你感覺不到,因為她在泳池裡用無力的雙腿划開池水,才是她心裡狀態的反射。尤其有一幕是妮可跟哥哥、閨蜜三人坐著喝酒聊天看棒球,突然有顆棒球飛過來,哥哥跟閨密反射性的閃躲,妮可居然懶得躲,依舊直視前方,好像被球砸到也無所謂,無聊至極的寂寞感儼然而生。導演試圖淡化情節,加入平凡的瑣事與日常對話,卻也加強了妮可處在灰色地帶的莫可奈何。
看似無趣的情節還是有愛情元素。妮可跟哥哥樂團裡的鼓手演奏著曖昧進行曲,而鼓手卻是個玩咖,不想認真。另一邊的小屁孩馬汀則是認真過度,他頂著童顏追求妮可,但聲線卻像成熟男人(馬汀處於「變聲期」)。這不協調的難耐感,也呼應了成長過程中必然的尷尬。
「但我一直睡不著……」
無聊的妮可還是有想找點事做。她與閨蜜計畫去冰島旅遊,開心學習冰島文,但到劇情後半段,妮可身邊種種關係開始「龜裂」。她和閨蜜翻臉了,也被二手洗衣店開除了。衣服店其他員工惡意的笑,象徵著世人的醜陋嘴臉,彷彿看到他人的失敗自己就會離成功近一點。妮可以為這些事已經夠悲慘了,卻在自己最糟糕的時候遇見了即將閃婚的前男友。
原來這個夏日是既無聊又悲慘的。不過幸好,妮可鼓打得不錯,她與哥哥一起奏出和諧的曲子。好像在鼓聲節奏中,可以暫且不管紛亂的世界到底怎麼運轉。而一般人的夏日、日常,不就像妮可的生活嗎?極為平凡,有時遇上一件爛事,就會繼續撞上兩、三件更爛的事情。可是能做的,也只有接受與放下了。
「你呢?這個夏天過得好嗎?」
另外有趣的一點,《妮可睡不著》的法文原名為:《Tu Dors Nicole》,直譯是「妮可睡著了」,翻譯本身就是這麼好玩,可以直譯,也可以是完全相反的意思。
妮可在自己的世界睡著了,是問題解決了呢?還是根本解決不了,只好睡去?所以這個夏天,妮可到底能不能睡著呢?誰知道,或許得等下一個夏日來臨吧?
(本文圖片來自美昇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