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娛樂與激盪腦力的角度,偵探故事永遠充滿魅力。
剛上映的《東方快車謀殺案》,是改編英國推理小說家阿嘉莎·克莉絲蒂的作品。一開始白羅偵探就輕易破獲一樁涉及猶太教、天主教和回教領袖,恐會引發宗教動亂的偷竊案,他洞悉人性的觀察力,讓宵小無以遁形。
片中原先計畫休假的偵探赫丘勒·白羅在從耶路撒冷開往伊斯坦堡的輪船,與後來臨危受命前往倫敦的東方快車上,陸續結識美麗的家庭教師、出生自印度的醫生、趕開會的教授、尋找男伴的寡婦、嚴謹的傳教士、組合奇特的伯爵夫婦、高傲孤僻的公主與販售古董膺品的黑幫老大.....一群各有目的,看似尋常的旅客,在為期三天的旅程中,遇到雪崩,也意外目睹一場兇殺案。
被謀殺的死者雷切特,一上車就惴惴不安,還以高薪要求白羅保護他的人身安全,然而就在被拒絕的當晚,身中多刀的他,在床上斷氣。
偵探片吸引人之處,是對兇手犯案動機的剖析,對複雜人性的抽絲剝繭,與對細微線索的明察秋毫。尤其偵探查案跳脫僵化思維的蒐證過程,讓人不由得贊嘆神探破案的功力,不是毫無章法的臆測、無所根據的揣測,而是累積豐富經驗、廣博知識的旁徵博引。
通常白羅衡量的標準是:誰能從犯罪行爲上獲得最大利益,只是這場在東方快車上發生的慘案,殺人的目的不是基於利益,而是在「徒法無法自行」的情況下,讓一樁綁架撕票案受到傷害的破碎心靈得到救贖。
追求完美,講求平衡,誠實直言的白羅如何處理難解的復仇行爲呢?單就追查犯罪的職責,他只要將罪行視為孤立事件,把罪犯繩之以法即可,但若為了伸彰正義,他就得追查事件脈絡,釐清受害者與加害者的關係,跳脫一命還一命的框架,了解犯案者的無奈,徹底彰顯良知的價值。
其實遭害的黑幫老大,看似可憐的受害者,實際上犯下的綁架勒贖,曾毀了一個美滿的家,粉碎相關親友對存活的希望。就良知和公義而言,雷切特是死有餘辜,大快人心。否則長年逍遙法外,四處販賣膺品謀取暴利的他,如何使絕望的心獲得平復呢!
當發現被謀殺者正是造成他人悲劇的加害者,白羅終於了解「只有破碎的靈魂才會痛下毒手復仇」的原因,所以在確定兇手後,他最後的定奪正是本片的高潮。此時無法再以熟悉的平衡慣性斷定對錯的白羅,終於從宏觀的視角做出最合乎眾望,最符合人情事理的決定。
偵探片吸引人的原因,是這些天賦異秉的偵探,永遠具備凡人不及的能力,就像另一種現代超人的雛形,可以釋放觀眾內心在現實生活中難以宣泄的壓抑與不平,從中看到期待的公平與正義。(圖片由20世紀福斯電影公司提供)